从小学到初二，整整7年。7年，7个寒暑，7个春秋，有欢乐，也有忧愁。那个忧愁就是拾粪。每年东风小学要40斤粪，二中要斤。这就把我们这些家庭，学生。急死，愁死，为难死。开学时，必须拿着作业，学费（1.5元）和珍贵的粪票，才能报名。我们家穷，这个难，那个难，但你总不能粪也没有吧。可是，真的就是这样，原因是什么呢，好像约定俗称，都不交人粪，都是圆圆的马粪（好亲），牛粪（像糕点铺的油璇），羊粪（像黑枣），要是交人粑粑，我他妈的住的是超人口的大杂院，别说40斤，就是4万斤也不在话下。这就又显示出家庭的区别了。不过，这又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次是，领导的家庭可以让下属给孩子弄点粪（当然不是全部的领导），而有些本来贫寒的家庭（比如开车马店的，搞毛驴运输的），这就趾高气扬了，车马店不用说，店里有的就是马、牛。搞运输的呢即小车队，父亲可以让毛驴屙在家里，或在毛驴的屁股后拴一个袋子，给他可爱的儿子、女儿攒粪。时至今日，我看到马粪觉得很亲，像春节的金果疙蛋。真的，我曾经在春节外出玩耍，看到几颗马粪，我把瓜子集中到一个衣兜里，另一个衣兜豪不忧豫的装了多半兜回家，没敢装满，满了，回来怕母亲看见骂。那个时候，满街，满东河湾都是拾粪的高中生、初中生、小学生。粪为贵的很，为贵的很。为了粪，我还和院里的东东打过一架呢，他在他四姐的帮助下，至少贪污了我2斤多马粪，给我没留下几颗，我气的不行，打了一架。这个冲突最后的结局是，他的四姐生气的又给了我大约5、6颗马粪结束。

那个年月，春节也不能展油活水的玩耍，正玩儿的高兴呢，忽然想起粪票，心情立马变的沉掂掂的。有一年春节，我甚至想，大年除夕这天，可没人出来拾粪了吧。今天，东河湾路上的马屙下的金蛋蛋，可你妈的归爷了吧。于是，我叫上三弟（三弟一直很听话），拿上粪筐，滴溜上家里的烧火铲铲，穿着新衣服，满心欢喜的到了东河湾，寒风刺骨，我们又穿的塑料底单鞋，滑的他妈的很难走，脚冻的早已不知道什么是脚了，战战惊惊的挪到了东河湾，谁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这样想，那料别的同学也这样想。东河湾满是拿着粪筐的学生，其中就有东东和他的四姐，这天，由于是大年，马车也少，马屁股撅起来屙的也少。我一直怀疑，马是由于大年那天吃的好，因而被身体吸收的营养多，所以变成的粪相对的就少了。总之，我和三弟这个计谋完全失败，只抢了3小陀牛粪，灰溜溜的回了家。刚一进家，就让母亲劈头盖脸一顿大骂。因为我们偷走了火铲，家里蒸糕加炭，只能用手往炤火里扔。万幸我那个阎王爷般的父亲没发火。

看官，你以为平时就容易拾到粪吗。每从一放寒假，路上尽是拾粪的中小学生。拾粪，首先，你的背着粪筐拿着粪铲，不能走的离家太远。太远了，你拾到粪也背不回来，那你只能望粪兴叹了。我的家离东河湾近。就在东河湾的那条油路上拾粪，（现在叫国道），其次，我总结拾到粪的必要条件是。第一，你必须在新旧大桥大约3里地的路面上不停的来回寻觅。远远的就的认定离你很远的路面上的那片阴影，究竟是土，还是马尿冻的尿冰，还是拉炭毛驴洒下的炭煤子，还是亲爱的粪，然后飞奔过去，赶快把可爱可亲的粑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拢到粪筐里，那就大功告成了。如果好几个人都奔到粪的身边，那么你只能抢个约7、8颗粪，那还的这个马屙的很多。但还有时候，你抱着蛮大的希望奔过去，马却只屙了一点，真让你气破肚。但幸运总会降临，有时候虽然你出去的晚了，路上没人也没车，但恰恰路上有一大泡甚至两大泡粪，那会让你心花努放，忘了寒风刺骨的，那时，你会看着那一大泡或两大泡粪愣笑半天，那一时刻，幸亏马不在身边，要不然，我真的会抱住马屁股亲一口。所以，我长大后，学了人生四大喜即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知己，我总觉得应该再加上一喜，即出门见马粪这一喜。第二，即是你正好寻觅粪，还的正好路过一辆马车，还得这个马车的马正好要屙，而这个赶车的还得正好家里没念书的，所以他不在马屁股后面挂个兜给他儿子或女儿攒粪，那你就拾到这泡粪了。第三。你必须在马走的时候随时观察马尾巴撅没撅。马尾巴一撅，可能要屙，那你就准备抢粪吧。但这一概率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有时候，马尾巴撅的老高，你满心欢喜跟上去……但马却放了个屁，尾巴迅速达拉下去，这又能让你气破肚。第四，跟前还得没有高年级的生人抢你的粪。要不然，你只能刮点粪沫沫。我曾经亲眼看到一个小女孩被一个大男孩抢走了一泡粪，可怜的小女孩拿着粪铲铲嚎啕大哭，数九寒天，冰冷的泪水冻红了她的脸蛋儿，她的红碎花的棉袄大襟放着油黑的光……

唉……

直到高一，学习政治经济学，老师讲到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原理。还有历史老师讲到严复《天演论》里，物竟天泽，适者生存的原理（这个原理来自达尔文），我一下就想起来在寒风中哭泣的拾粪女孩儿，泪水立即夺眶而出，我的眼前清晰的现出拾粪小女孩冻僵的小手上的裂痕……

盼望着……盼望着……

终于开学了，不管历经什么艰难困苦，40斤的粪票终于赚够了，半夜里看着压在作业本里的4张粪票，洁白的纸面上壹拾斤三个大字上鲜红的印章分外耀眼，真想亲他一口。

开学了。春天来了，洁白的云朵下，荡着孩童们戏喜的风筝。新燕呢喃，牧牛撒欢。雪山融化，流下了欢快的泪水。古河奔腾，尽情歌唱。万木欢舞，披上了绿装。蓝天下，是太阳永恒的微笑。东风小学的操场上，满是欢腾的孩童和一憧一憧成梯形的马粪、牛粪、羊粪、兔粪、鸡粪……有谁知道，有谁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每一粒马粪、牛粪、羊粪、鸡粪、兔粪，正相互述说着他们的小主人内牛满面的故事呢……

作者简介：陈利清，就职于丰镇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年参加工作。热爱文学，诗词。曾经在《内蒙古工商》、《乌兰察布日报》多次发表过作品。《学毛主席诗词——触摸伟人弥天的襟怀》，《学毛选》刊登在《乌兰察布日报》，创作过小说《戒烟记》、《十字街万花筒》；在《中国电视报》的“商品的故事”征文中发表《茶杯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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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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