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高考记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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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张海青

文

赵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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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3月初，七七级大学生入学了，我也开始了第二轮的高考复习。由于当时我在兽医站学徒，加之家离兽医站也没有多远，兽医站也需要我值夜班，我自己在兽医站住，有时候还有一个外地老兽医也在站里临时住一下，这样的环境对于我的复习功课倒是很不错。由于几位兽医大部分时间都是到乡下去巡回出诊，平时兽医站没有多少事情，加之座落在天成村东边，地处偏僻，附近只有医药公司、税务所等少数单位，很是清净，确实是一个修身养性、安静学习的好地方。我自己除了应付站里日常事务以外，大部分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这就为我能够专心学习创造了一个很好的条件。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由于第一次高考自己名落孙山，主要原因是数理化功课基础比较差，拉分多，父母亲都希望我第二次考试降低难度考中专，只要考上了，也就能够解决工作问题，当然也就不可能再考虑层次问题了。但是我自衬自己的文科课程的基础还比较扎实，加之第一次高考时的政治、语文、历史和地理成绩也还差强人意，如果第二次考试考文科的话，主要问题是数学，只要自己加把劲，成绩还是可以提高的。退一步说，即使数学成绩稍微差一些，其他几门文科成绩好一点，也可以把平均成绩拉上去，应该说自己还是有点把握的。因此，我下定决心继续参加高考，考大学。父母亲看我这样坚决，也同意我参加大学考试。而我的大部分中学同学没有参加高考，而是参加了中专考试。从年3月到6月，是我高考复习的主要时间，因为当时已经确定，从年起，高考时间是每年的7月份。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应付日常工作，还时不时和樊利胜、王金扣他们相聚一下，家里的事情也不用我操心，是我学习收效最大的一段时间。文科复习大部分内容需要背诵，这是一种下笨功夫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因此我的复习主要是背诵、默写。每天早晨，我就在兽医站房子后面的小树林里，手里拿着复习资料，口里念念有词，背诵那些政治时事、历史地理知识以及语文作文等等，。由于天长日久，硬是在小树林里踩出一条小路。由于自己从小比较喜欢文科知识，喜欢看文学作品，了解地理历史，特别是高中阶段更加强化了这些方面的学习能力，因此感觉按照高考复习提纲的学习内容难度不太大，对高考的信心进一步得到提高，学习的积极性也比较高。就这样，经过几个月的强化学习，自己的各学科（除了数学）熟悉程度有了明显的加强，为参加高考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年7月20日，我满怀希望也充满信心地走进了恢复高考以后第二次高考的考场。当时的高考考点设置都是在乡镇的中学，所以我们住在当地的考生就省了很多事情，吃、住等等都不用自己操心。三天时间的考试在紧张激烈的气氛中很快就过去了，我自己觉得也比较顺利，只是数学考试对我来说确实难度很大，但是由于自己基础差，复习的时候也是敷衍潦草，因此考试的时候只能是尽力而为，至于结果怎么样也顾不上考虑了。在我的印象中比较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是在语文考试的时候，作文是给你一段字左右的文章，题目是《速度问题是政治问题》，说的是如何大干快上，快速实现现代化，要求缩写成字以内，这实际上是在考察大家的阅读能力和总结归纳的能力，这倒是正对我的胃口。我一直认为，各个学科包括数理化在内，学习难度最大是语文。因为其他学科都可以在短时间内通过努力提高成绩，唯有语文包括作文是需要长时间的积累逐步提高，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提高成绩，特别是作文更是如此。由于自己平时喜欢文学作品，经常到处寻找小说来看，在中学期间一直重视语文，学习成绩也不错，每一个星期的作文也都下功夫去写，得到几任语文老师的好评。我记得在三班时的魏珍老师，在六班时的王德亮老师、齐明旺老师对我的语文学习都比较欣赏，特别是齐明旺老师对我的作文青睐有加。又一次我在一篇作文里形容干什么事情都要多加小心，不能粗心大意，因为自己积累的词汇量有限，用了不少文字来表述，齐老师在评改时用了“掉以轻心”这个成语，让我很是佩服，一直没有忘记。还有一次，我写的作文齐老师在评改时用了很大篇幅，给予很高的评价，对我鼓励有加，更是提高了我对语文、作文的信心和自信。再回到高考时，当时我在缩写完文章以后，经过认真检查语文试卷后，最后对作文的字数进行核对，口里念念有词，1、2、3、4的在那里数数，以确保作文字数在字以内。没有想到数数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坐在我前面一排的一个考生也在数数，被我给干扰的没有数清楚，考试时间结束了，最后只能稀里糊涂的交卷，这是在考场外他亲口告诉我的。这个考生我记得是从集宁来这里参加高考的，以为在乡镇考场可能比较宽松，如果方便的话，可以作弊什么的，这是我的猜想。在考场里他的座位是一进门第一个座位，我在他后面，是第二个座位，这二个座位在考场里应该是最差的位置。当年他没有考取大学，后来我听说他在年考上了内蒙古财经学院的大专，当时财院从中专升格大专，很快就又升格为本科，他们也因祸得福，成为内蒙古财经学院的第一届本科生。高考结束后，就是等待考试结果。由于我在考试前也没有大肆宣扬要参加高考，还经常在在天成镇里游走，给不少人造成一种印象，就是没有好好学习，即使参加高考也不一定能够考上，再加上前一次高考的名落孙山，我对这一次考试也很低调。考试以后，我还是在兽医站正常上下班，也时不时到街里玩耍，别人问起来我也只是说自己考的一般，但是在内心里还是觉得有希望的。与此同时，我的绝大部分同学也都参加了中专考试。这并不是这些同学学习不好，而是因为上一次高考没有几个同学被录取，包括前二届的同学在内也没几个人，我们同学只有邢金锁一个人考上了大学，大家都认为这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是运气好。再加之大部分同学出生在农村家庭，认为只要考上了中专，以后也算是能够捧上铁饭碗了，毕竟中专要比大学要好考一些啊。我记得当时是在考试前就得添报志愿，一共可以报三个志愿，我的第一志愿是内蒙古大学计划统计专业，第二志愿记不请了，第三个志愿好像是乌兰察布盟师专，最后还写上服从调剂。万一前面的志愿录取不了，还可以保证有一个学校能上。添报志愿时，我由于从小喜欢看小说，想要报考内蒙古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我父亲希望我报考计划统计专业。因为当时天成供销社有专门的统计人员，我父亲对统计工作有所了解，认为干统计工作不会犯错误，而会计工作经常接触财物，容易犯错误。但是当时也不知道计划统计属于哪个系，所以就稀里糊涂的添报了志愿。摄影/张海青就这样，在无聊寂寞和心情焦急之中等待了一个多月，大约在8月底9月初的时候，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在天成人流最多的地方，还张贴了红榜，我的名字赫然在列。与我同时被录取的有闫建平，他是比我早毕业二年的同学，和周成贵同时毕业，在高中时也是学习很好的，但是他已经在县粮食局上班，第一次高考准备不足，这一次终于榜上提名，考上了内蒙古农牧学院。和我同时毕业的高中同学，这一次只有五个人考上了大学。五班有郭全旺和我同时考上了内蒙古大学，段志平考上了山西财院，赵文亮被乌兰察布盟师专录取；六班只有我被内蒙古大学经济系录取，胡喜梅考上了内蒙古医学院，加上半年前考上大学的邢金锁，我们高中五六班总共多名同学中，考上大学的只有我们六名同学。年10月10日，我和郭全旺踏上了去往呼和浩特的火车，开始了为期四年的大学生活。我记得当年内蒙古大学的新生报到时间是10月11—13日，我和郭全旺因为没有出过远门，也不知道去学校报到是什么状况，觉得应该早点去比较好，如果碰到什么事情也好能够从容应对，因此就提前一天踏上了火车。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因为年的交通条件很差，我们从天成坐长途汽车到达丰镇，又坐上从太原到呼和浩特的火车（路过丰镇），到达呼市的时间已经是晚上7—8点钟了，这一晚上怎么办啊？我记得早在从家里出发之前，就对怎么应付这种情况有了准备。父母亲给我准备了足够一天吃的煮鸡蛋，说煮鸡蛋是出门在外最好的食品，不仅能够解饥，还能解渴，在外面即使没有水喝只要有煮鸡蛋就没问题。至于一晚上没地方睡也不要紧，我记得自己说过，长这么大还没有趴过火车站房，这一晚上就在呼市火车站对付了。就这样，我们俩在呼市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我记得好像也没有什么椅子，就在地面上依靠着自己的行李半坐半躺，迷迷糊糊，半醒半睡的待了一晚上。记忆中好像在半夜还发生了一件事情，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想要把我的手提包拿走，好在我当时也比较警惕，而且在睡觉时也把手提包压在身下，才没有被小偷拿走。第二天早晨天一亮，我们就赶紧起来，到候车室外车站广场上去看有没有内蒙古大学的接站车。不一会，就看到内蒙古大学新生接待站的横幅，有几个老同学在接站，问我们是哪个系的，我们也不知道是哪个系，就说是计划统计专业，他们一听就知道了，说是经济系。过了一会儿，又过来几个新同学，这时，学校的大轿车也开过来了，老同学就招呼我们上车，大轿车就向着内蒙古大学出发了。我的大学生活就此拉开了帷幕。

摄影/张海青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40年弹指一挥间。回想当年，许多事情历历如在目前，恍如昨日。但是，有许多细节却想不起来了，也有不少细节却还能够记忆犹新。（全文完）—起草于年5月，完成于年7月。

-END-

本文作者：赵兴中，年生，内蒙古凉城县人。年考入内蒙古大学经济系计划统计专业，年毕业后长期从事统计工作，先后在内蒙古自治区统计局、国家统计局内蒙古企业调查队和国家统计局内蒙古调查总队工作，历任处长、副队长、副总队长、巡视员，于年退休。点击蓝字通往往期文章▼难忘的高考记忆(上）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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