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丰镇人的老房子》这篇习作,我酝酿了好长时间。可春节前,忙里忙外,营生太多,实在是没有时间动笔。直到现在才草草落笔,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今天我谨以此文作为对我父母的深切怀念。 我离开老家近五十多年了,常常在梦中回到生我养我的村子,回到魂牵梦萦的令人难以忘怀的老房子。 老房子,它留下了我们一家人曾经的生活历程;老房子,它曾迴荡着我们全家人的欢声笑语。那是我永远永远的牵挂。 我家的老房子,是用尺二八寸盖起的土房子。它坐落在村西头,饮马河的对面。村后,一座名为马脊梁山拥抱着我们潘氏家族的四、五十户人家。村东头有一条永不断流的小溪,常年流水潺潺。小溪边柳树旁留下了乡亲们洗菜、洗衣服的身影,留下了孩子们抓鱼嬉水的笑声…… 我们村水肥土美,空气清新,风景怡人。每到春天,草木发芽,房前屋后的老杏树,开满了淡粉色的花朵,微风轻拂,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吸引着众多蜜蜂忙碌地採蜜。村里的小孩子们成群结伙地在嬉闹。是风?还是声?惊得树枝上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下一地。那些圪塔(石台阶),土墙,篱笆,木门,都掩隐在树木花草中,门前的渠水哗哗地唱着欢歌流向田间,还有那缓缓升空的袅袅炊烟,打造出一幅靓丽的乡村图画。这就是我记忆中的老家——丰镇新城湾潘家圪塔村。 春节过后,我总想回去看看我那一大帮叔叔婶婶、亲兄热弟们,顺时看看已经多年不住人的我家的老房子。 父亲去世后,母亲在我再三地恳求下,二十多年前就搬到城里了。早些年,我的二个弟弟也都先后搬到新盖的整洁宽敞的大瓦房了。老房子就一直空闲着…… 丁酉年正月初二,我们老俩口和女儿、外孙子一起开车,回到了我的老家。 走进村子,一派“全复盖”的白墙红瓦,新农村、新景象映入我的眼帘。但儿时的,我那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河,熟悉的路,熟悉的一草一木,不受干扰,依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车停在我四弟的大门口。进了家,一家人亲亲热热,欢声笑语,互祝鸡年春节快乐,吉祥如意。我喝了点水,暖和了一阵儿,便迫不及待地独自沿着那条曾经走了十多年的小路,向我家的老房子走去。儿时这条长满了杂草的小路,两旁的田园里,全都是一片片郁郁葱葱的庄稼,让人感到有一种无比清爽的乡村自然美。 来到老房子前,大门外,院子里,枯荒的野草随风摇曳,洁白的积雪上没有一丁点儿印记,一把“铁将军”孤独地守着家门。我也没进去,只是站在院子里四下察看。 我想起,曾经的小院子是那么的干净整洁。那时我们房子后面有几分自留地,父亲都会种上葫芦、白菜、豆角、萝卜等各种蔬菜,母亲还会在边边角角种上点儿红姑娘、金针、五月梅、菊花和萝卜花。夏天绿油油的,招来蜂蝶飞舞,秋天五颜六色的,花香四溢,令人陶醉! 在丙申年的七月十五前,我回村上坟,看到院子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各种杂草,挡的连人也进不去,显得那么苍老而荒凉。院子里散落下的榆树籽,长出的小树已经高出房顶,多年无人修剪浇水,自由生长,可它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如同主人一般,无怨无悔静静地陪伴着老房子。 逝去的“昨日在如水的诗行里蹁跹,时光,悄然从指间溜走”。老房子留下了我们全家数不清的往事与酸甜苦辣。 老房子靠西边的那间曾是厨房。眼前,西墙多处都已塌下好几个大窟窿,房顶上凸凹不平,部分椽檩裸露在外,看上去已经沤得相当严重了。我猜想,如遇一埸大雨就会把它淋塌冲垮。看着这一切真让人挠心! 母亲曾在这间厨房里忙碌劳了大半辈子。虽然是土房子,但母亲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盆钵碗盏永远摆放得有条不紊。土锅台用灰菜汁擦抹得墨绿光溜。 那时候虽然家穷,但母亲总是想法设方让我们尽量填饱肚子。记得每天早晨,天刚矇曚亮,我们还在睡梦中,而母亲就悄悄起来走进厨房,为我们兄弟几个赶做玉茭面窝窝或是山药块垒,顺时还要再熬上一锅小米稀粥,叫醒我们起床吃饭。 在那寒冷冬天的早晨,我们狼呑虎咽地吃着母亲做得热气腾腾的饭,浑身暖融融的。吃饱了,母亲把中午的干粮分给我们,带着去上学。我们踏着微亮的晨光,哼着歌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这些记忆是多么得清晰,多么得深刻。苍桑的寒风,拂走一串儿时的想念,回首往事,依然是十分甜蜜。而那些闲置的篱笆,影子和断壁残垣,无言无语地默默守护着我家的老房子。 曾记得,我们小时候挤在热乎乎的,只铺着一张高梁席子的顺山大炕上,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当我们慢慢进入梦乡,母亲还在油灯下为我们缝补衣裳。有时我们一觉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朦胧中看见母亲依然坐在油灯下穿针引线的身影。 曾记得,每到快过年的时候,我们都会和母亲用旧画报粘贴墙围子。贴好以后,母亲还要用她那灵巧的双手,把画册上好看的图片拼凑在一起,剪成各式各样的图案贴在墙上。还用红绿剪纸绞出形态各异的彩色窗花,贴在白麻纸窗户上,既喜庆也好看,增添了过年的节日气氛。 曾记得,每逢大年初一,家族的兄弟姐妹们相跟上,挨家挨户地去拜年。这一个是对长辈的尊敬,也是我们能得到一块糖、一把黑枣、一颗核桃或一圪达柿饼子的机遇。还是我们盼望已久的欢乐时光。儿时的那种纯真的愉悦与幸福是无以言表的。这一切一切的记忆,总是让人温暖,令人思念。它是岁月留下的默默心语,在脑海中永恒,在时光里安存。 呈现在我眼前的老房子,是五十多年前重新翻修的。五六十年代,我们全家都在县城里居住。空闲的老房子,生产队用来烤烟叶子。因压缩城镇人口,我们又返回村里时。可房子已经不能住了。无奈之下,只好重新翻修。 我还记得,翻修房子时,我们全家和村里人忙碌的情景。盖房子用的石头、土坯、红?泥,都是我们全家人,用小车子一车一车地拉回来的。老房子的一砖一瓦,刻下了父母亲手劳做的印记。那是父母辛苦了大半辈子创建的成果,也是父母的汗水和心血的记载。 老房子,它是父母的家,也是我们的家。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无论我们身处何地,都会凭借一抹温馨的乡土气味儿,让一颗游子的心回归故里,并寻找到一种久违了的感慨和温暖。 看着眼前的老房子,残缺破损的样子,我默默无语,眼在流泪,心在淌血!久久地佇立在老房子跟前,茫然、失措…… “二老爹,饭熟了。快回去吃饭哇!”侄儿子的??喝声打断了我的思虑。 老房子,我要离开了!但久久迈不开步子,依然不动,不想离去。站在院子里仍在到处张望。 猛然间又看到了门前头的地边上,曾经和父亲、母亲、兄弟们亲手栽种下的几棵一尺多高的杏树,如今也已是老树了,它们依然顽强地活着。现在,父亲早已不在了,母亲也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也步入了古稀之年了。我望着这些每年能摘上百来斤杏子的老树,它们迎风冒雨,抗寒顶雪,如同一个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倔犟地佇立在那里,守望着我家的老房子。 临离开时,我用手机拍了几张老房子的照片。这些绝版照片,不仅仅要存在我的手机里,它还将永远留在我的脑海里,让我留恋,让我怀念。 老房子,你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你是我永远的家,你是我永远的记忆,你是我永远的牵挂,你是我永远的怀念! 望着渐渐离我远去的老房子,心中带着无限惆怅,迈着沉重的步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老房子,我家的老房子!下次能否再见到你?或许你将荡然无存了! 老房子,让我多看上你几眼吧! 老房子,我家的老房子,再见了! 作者:潘茂增,年10月4日出生,中共党员。年插队落户于丰镇九龙湾公社河畔村。年6月抽调到丰镇乌兰牧骑工作;年底从政,先后供职于丰镇县委、人大常委会、个体私营经济管理局,丰镇市新城区、审计局。 点击下方“阅读原文”赞赏 人赞赏 北京中医院能治疗白癜风治白癜风石家庄哪家医院好转载请注明原文网址:http://www.fengzhenshizx.com/fzsxw/133.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