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我们从北京到内蒙丰镇何止百里,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语言沟通的障碍,因此也闹了不少笑话。 比如当地口音,邢永生,读“姓云生”,我还以为他是复姓呢。鸭子,读“椰子”。薛,读“瞎”。我就是被乡亲们“瞎”叫了七八年。 我们到村里刚安顿下来,村里的男女老少三三两两都来看北京娃,热闹了几天之后,围在我们屋前的就只有一帮小孩了。我们问话,他们基本上能听懂,可他们说的话,我们是半懂半猜。 小孩子表面看都差不多,但是脾气秉性也各有不同。有个又瘦又小的男孩,像个小猴子,衣服虽然有补丁但洗的很干净,少言寡语的问一句答一句,没说话就先脸红。他说他叫“半蝴蝶儿”。直觉告诉我小男孩不可能叫“蝴蝶”,我就问旁边的孩子,他真的叫“半蝴蝶?”,一个叫“宝驴儿”的孩子使劲点头说:“真真的,哄你是个毬。” 我又问:“毬是个啥?”所有的孩子都笑了起来,说,球就是个球。只有这个“蝴蝶”红着脸,笑得像个害羞的女孩,他拉住我的胳膊,让我弯下腰,嘴对着我耳朵说:“毬是个鸡鸡。” 孩子们笑的更欢了,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刚插队时也学着别人的样子抽烟,这一笑把我呛的直咳嗽,就把半截烟给了蝴蝶,他接过去,熟练地嘬了两口,就传给另外一个小男孩,他们都是这样轮流享受这半支烟头。这也是小孩子来我们这玩的原因之一。 在中国,不管天南海北,不管男女老少,不管方言有多么大的差异,只要说到男人身上的这个东西基本上没有障碍。人家都发誓了,我也只好相信这个小男孩确实叫“蝴蝶”。 名字这东西本来就是个约定俗成的符号,叫阿猫阿狗的有的是,叫蝴蝶为什么不行呢。我就这样叫了他好几个月“蝴蝶”,他也答应了好几个月。直到第二年的秋天,“蝴蝶”要上学了,他背着他妈用旧衣服改的小书包到我们家来显摆。里面有课本和作业本,当我看到了作业本上非常端正的小楷,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叫“班富德”。 多好的名字啊!让我们糟践了好几个月。我真心的有点内疚。我问他这个名字是谁写的,他说:“是俄大大”。原来他的父亲是我们村的保管员班廉,读过几年私塾,是村里的文化人。从那天起,我对班廉十分敬重。我对班富德说,以前是我误会了,以后不再叫你“蝴蝶”了。 他看着我,一脸的迷惑说:“俄就叫蝴蝶儿”。 啊,原来我自以为是,以为普通话他们全能听懂,其实,我们到了这里,我们就是外地人,站在当地人的立场,我们说的是外地话,他们也一直在半懂半猜的误会中。 不过班富德的故事只是个开头,还有更大的误会在后边…… 作者:冰山,原名薛滨生。原北京一中届初中毕业。年11月18日,上山下乡,到内蒙古丰镇市黑土台镇58号村插队落户。年底,招工到包钢,年转回北京至今。做过工,下过海。现退休在家。点击下方“阅读原文”冰山赞赏 人赞赏 白癜风怎么治疗最好呢白癜风治疗偏方转载请注明原文网址:http://www.fengzhenshizx.com/fzsms/10983.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