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8/8/1来源:本站原创作者:佚名
沧桑的岁月带走了许多记忆,但总有一些心心念念的印痕留下。走进老街旧巷,拾捡细细碎碎的往昔片断……——题记毛店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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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的街道北边属北毛店街,南边属南毛店街。街道的尽头是西洋井。摄于年夏季毛店巷(街)是丰镇近20多条古老街巷的总称。它东邻义和栈,西至城墙,北连庆喜桥,南到马桥街,踞于旧城西北部。清末民初,一些晋商以此为基地往返于关内外,从事贩贸生意。这一时期,在这里经营皮毛及绒毛制品的商户发达后,大量资本流向土地,买地置房,不遗余力地为自己为儿孙后代营建一个安稳的产业。其建筑风格为晋派,整体是四合院,院形大多为纵长方形,依东西向的街巷坐北朝南,临街开铺,后院居住家眷和存放货物。人以群居,逐渐形成大小街巷,毛店巷(街)由此得名,是丰镇最早的商业中心,那时丰镇的绒毛业进入了鼎盛时期。毛店巷(街)中有一条较为宽阔的东西走向街道将毛店巷一分为二,以北为北毛店街,以南为南毛店街。这是早些时的划分,后来随着西城墙的拆除,扩进一些民居,位于这条街西北的一些院落,却划属于南毛店街。下文我要描述的“西洋井”与“喜林铺”都在这条分界街上。注:“巷”字有两个读音,一读去声xiang,指里弄、胡同,如走街串巷、大街小巷;另一读去声hang,指坑道,用于运输、排水、通道。“巷”字在我们丰镇指小街道,但读去声儿化hangr。通常街大巷小,但丰镇人一般街巷不分,某些口语中可以通用。西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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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于年年初井,《说文解字》释为:八家一井。说明有聚居人口的地方,须有井。

帝尧时代的《击壤歌》写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围绕着水井生出村落、城镇……也生出些许街头巷尾的故事。“背井离乡”一词,说明人们居住的地方离不开水井,以“井”为故乡的情怀千年不变。

“西洋井”是相对于“东洋井”而言的一口水井。它为毛店巷成百户上千口人提供日常用水。“西洋井”在老百姓的潜意识里,不单单是一口水井,它是井周围的一片区域。

在我的记忆中,这是一口压水井,因是泊来品,加了个“洋”字。它有长长的手柄,上下提压几下手柄,水就会哗哗地流出来。接着是叮叮咚咚的水桶碰撞声,夹杂着挑水人高言低语的说笑声。井的旁边有个水槽备水,压水前须往水井里倒些水作为“引水”,给洋井“换气”。上冻后则需从家里挑少半桶水来作引水。人们约定俗成用桶排成两队,一队是挑水自用的,一队是被人雇佣以此谋生的(当地通称为担水的),两队交替接水。

“担水的”在那时形成了一种被默认的职业,担水人一天要挑几十担水,为了护肩,通常肩膀上要搭一“U”形“担水排肩”。后来随着自来水入户,且担水赚钱太少,这一职业消失。

我们家由于父亲在外地工作,在我幼小的时候,吃水一直雇佣担水的。担水人隔几天为我们挑来一担水,并且在水瓮上方的墙纸上划个黑圈,一元25担,每够一元结一次帐。

我稍大些,大约到了八、九岁的光景,我们家就不再雇佣担水人了,由我和姐姐舁水,开始时用担杖舁,担杖上有环钩,既增重又添乱,后来改用特制的木棒。由于身小力薄,苦不堪言。每次舁水时,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辛苦舁回的水洒了。等舁到瓮边,一边喘气一边用瓢往瓮里舀水,等舀去半桶水后,姊妹俩再合力把桶里的水倒进水瓮。直到我上了初中,父亲从外地调回,我俩才从舁水这一"苦差”中解脱。而这时由于几年的磨练,我俩对舁水早已经习已为常了。

由于从小受舁水之苦,我们一家人形成节约用水的好习惯。

西洋井周围比较宽阔,常聚着一群群玩耍的小孩。夏天时玩得渴了,一个玩伴压水,另几个挤挤嚷嚷地轮流着,嘴就直接对着洋井的出水口,咕咚咕咚地往肚里灌水。当然也有技术高者自己压,然后快速跑到出水口去喝。丰镇的水味甜质好,加之天热,越喝越想喝,虽然一个个灌得肚大腰圆,却也没听说有闹肚子生病的。

一到冬天,西洋井周围会冻成一片小冰场,这可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有滑冰车的,有打"擦滑”的,有打陀螺的……四周还有踢毛毽的,跳皮筋的,打沙包的,打元宝的…来凑热闹。无忧的是孩子们,而要担水的大人们可高兴不起来,在冰上担水可得格外小心,经常会有人一不留神跌得人仰水洒。上冻后,洋井不用时总处于“咽气”状态,总会有“好人"在井身周围点一圈锯末,烟熏火烤,把井管里的冰化开,救活洋井。

这张在别处拍摄的完整的压水井照片,下边水泥沏的台子可防冻。后来,在压水井的旁边安装了自来水,相对以前吃水方便多了,但是水中有一股怪怪的漂白粉的味道。自来水有专人管理,水井上了锁,每担水需交票(1张票1分钱),后来直接交1毛硬币。每天早、中、晚有固定的放水时间,放水人开锁后用锁井的铁棒“梆梆地敲打井柄,告知周围住户。人们还是用水桶排队接水,因自来水水旺,节省了时间,队伍不像原来那么长。不用人力压水,既省力又省时。紧接着,各条小街小巷都安上了自来水,人们挑水分散开来。又过了几年,各院兴起合资打井,西洋井这片区城的压水井和自来水井逐步废弃。能拆卸的都被“机遛人”卖废品了。拍照时我们只能看到被荒土湮没到只剩半截的压水井了,压水井四周只有零零落落的小草相伴,岁岁枯荣,无人问津。摄于年2月25日喜西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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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于年夏季在南北毛店巷(街)分界街上,西洋井的北边有一处最显眼的晋派明清建筑——喜林铺,见证了曾经繁荣的商业。喜林铺归公后属“食杂总店”统一管理,供应着几乎整个毛店巷民众的副食用品。有固定的营业员每天按时上下班,一到月底,喜林铺总是关门打住户窗“点货盘帐”,让人感觉非常神秘。小时候我负责给家里打酱油买醋之类的营生,虽说是做营生,但这“差事”着实令人高兴,偶尔大人们会多给几分钱,可以“消费”点酸枣面、酱腌菜、螺丝糖……每次我都是蹦蹦跳跳地去了喜林小铺,一进去,酱香气扑鼻,至今在记忆中挥之不去。想想也是,那时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酿造。每次我都是依依不舍地离开高高的柜台,提着输液用完的有刻度的醋瓶,边走边时不时地拿到鼻前吸吸酸酸的醋香,实在忍不住了,偷偷地抿一小口,一会儿再一小口,边喝边看瓶上的刻度,且克制着自己的“馋虫”,就这样一路忐忑一路酸甜地回到了家。不知大人们没发现还是装作没看出来,没听到问寻。但我放下醋瓶后不敢多停留,找个借口,赶快溜之大吉。长大后寻思大人们是不小时候也和我一样偷喝过醋,问之,确实如此,大家彼此哈哈一笑。但和孩子们讲起,他们觉得不可思议,醋有那么好喝么?摄于年2月25日市井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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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的周围,是人们边挑水边凑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场所,进而交换,发展为“市”,于是有了“市井”一词。西洋井一带是“市井”一词最好的诠释。几百年里,居民们在这里冬晒暖暖夏歇阴凉,生出无数或喜或悲的故事。记得小时候正对着喜林铺的南墙上有用白粉涂着的三个大圆圈,说是吓唬狼的,据说那段时间曾有狼出入,后来也真的看到过有被狼撕咬后的真人脸,非常可怕。狼可能被画在各条街巷的白圆圈吓跑,而人们看到白圆圈也会顿生恐惧。改革开放后,喜林铺前一度形成了附近居民的“小早市"。尤其是秋后,有直接把马车赶在这里卖自家农产品的,有肩挑筐装着自家平房种的吃不了的瓜果蔬菜的,有小商小贩推着板车沿街叫卖后来这里清货的,还有些摆地摊卖针头线脑、廉价百货的…吆喝声、讲价声、笑声…各种市声不绝于耳。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形成一派热闹的市井风情。丰镇——作为一个有着多年历史的古城,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然而由于城市化建设等各种原因,大多数古建筑或被岁月风蚀湮灭或被拆除。毛店街(巷)也被列为拆除范围,大大的“拆”字预示了它的命运。虽然我们留恋怀念曾经的光阴,但再眷恋,也抵挡不住生活日新月异的变迁,狭窄的老街旧巷,落后的生活设施,危房…拆迁这些是必须的。但有些保存较完好的、具有代表性的晋派四合院建筑,拆了着实可惜,用不了多久,我们只能对着照片回忆、空叹了。想着就伤感,难道家乡的城市化建设只是“拆”后再建吗?毋容置疑旧城区的居住条件是改善了,但古迹几乎殆尽的丰镇还是丰镇吗?正在拆除中的西洋井一带(年1月18日摄)

作者:王燕,丰镇实验中学英语教师。

摄影:闫旻,现就读于南京大学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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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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